毛鸿恩是在宫内府工作的一个霍殿阁在护军以外的徒弟,是宫内府的司机。身高力大魁梧健壮,人很风趣,常和我们一般小孩开玩笑,但很有正义感,爱打不平。
一天午后,他去东安屯看老师,一过桥洞子便看见小桥头旁围着一圈人。
当时日本侵略战争打得筋疲力尽,粮食紧张。原先日本人供粮食全部是大米,中国人吃高粱米,后来供应不上了,日本人也抽去一部分大米,填了些高粱米充数,当时有一句话“日本人吃高粱米——没法子。”如果中国老百姓自己想办法弄些大米吃,被发现了会被扣上“国事犯”、“经济犯”的罪名。
毛鸿恩走到桥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国老太太拿着个空饭盒子,往盒子捧撒在地上的大米,经旁人介绍才知道,老太太家中有个十多岁有病的孩子,她为给孩子补养一下,用家中衣物换了点大米,回家给孩子熬粥喝,不料被日本便衣特务发觉了,把饭盒打翻在地,老太太舍不得,趴在地上捧大米再往饭盒里放,但日本特务不让,一脚又把老太太踹倒了。
毛鸿恩听了非常生气,便上前用手一拨,小特务转了个身,瞪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头戴狼皮帽子、面带大口罩、身穿黑呢灰方格大衣的中国大汉,但是日本人哪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开口就骂:“八格牙路”。
毛鸿恩虽不通日语,但这句骂人的话还是明白的,毛鸿恩一听他骂街,更生气了,便抽出大巴掌,照日本特务耳根带面一掌轮去,日本特务那架得住,当时便被打倒在地。但是日本人的民族优越感在撑着他,爬起来又向毛鸿恩扑去。毛鸿恩见又扑上来了更生气了,又加上二分力再给他一巴掌,这回日本特务倒在地上翻了个白眼,但是没有再起来动手,可能是他意识到这个大个子太厉害,如再打恐怕还要重,不如不起来轻松。毛鸿恩帮老太太把米收拾完,送走老太太,自己又穿过桥洞回宫内府去了。
毛鸿恩和围观的人一走,日本便衣特务又挣开眼爬了起来,赶紧跑步到东大桥派出所,给长通路警察局打了电话。当天下午长春市所有的军警一齐出动,在主要路口检查,凡是见到有戴狼皮帽、大口罩、穿黑呢灰格大衣的大个便抓起来,闹得沸沸扬扬的。
当天晚饭后毛鸿恩到场子练功去,一进门便被李二子(李维州的二哥,是消防警察),指着鼻子说:“毛师兄,瞧你这个样儿,怎么没被派出所抓去?”
毛鸿恩一愣问:“什么事?”
李二子把今天下午市内情况一说,毛鸿恩哈哈大笑说:“就这一个真的,还在这里练武,他们抓的都是假的。”
等毛师兄把情况如实地向大家介绍完后,全场师兄弟们连老师也都乐开了,还夸他说:“小子有种、打得好,走得也好,不让他们抓住把柄就行。还给咱中国人出口气。这样的事你们都要注意打完快走,别留下尾巴给他抓住就行。”老师这种感情也传染了徒弟们,以后不止一次地有人或朋友暗地动手打过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