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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和他的御拳师》(三)
2013-03-28 11:44:39 来源:《章回小说》1986年第一期 作者:齐铁雄 【 】 浏览:37782次 评论:0

第二回  迎王爷刻碑断碑    斗顾问提车推车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七月。这一天,霍殿阁坐在勤民殿里陪着溥仪说话,警卫处长佟济煦走进殿来禀告道:“皇上,护军集合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溥仪看了看白金手表,说:“还有—个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早点去吧。记住,你们一定要进站接驾。”
  “是。”佟济煦答应道。
  “佟处长,护军到车站干什么去?”霍殿阁问佟济煦。
  “醇亲王爷驾临新京,朝拜皇上,护军去接驾。”佟济煦向霍殿阎解释道。
  “对了,秀亭师跟着去一趟散散心吧。”溥义对霍殿阁说。
  “王爷来了,也应该去接驾呀!”霍殿阁说罢,同佟济煦走出了勤民殿。
  庭院里并排停着两大一小三辆汽车。两辆大车上坐着四十五名护军,他们个个身穿黄呢礼服,头藏红缨钢盔,腰扎牛皮武装带,身挎匣子抢,手提机关枪,人人显得威风凛凛,英气勃勃。
  霍庆云站在大汽车前面听候命令。佟济煦向霍庆云发出命令:“霍排长,皇上有旨,进站接驾,马上出发。”
  “出发!”霍庆云对大家喊了一声,坐进了驾驶室。大汽车开动了。
  佟济煦把霍殿阁让进了小汽车。
  三辆汽车鱼贯驶出了宫内府。
  汽车从日本大使馆门前拐上了大马路,
  在日本人创办的大和旅馆和中国人开设的悦来客栈中间通过,便来到满铁新京火车站广场。
  佟济煦和霍殿阁乘坐的小汽车刚刚停稳,霍庆云便跑过来报告:“佟处长,满铁社员不准我们进火车站。”
  “不进车站怎么接王爷!走,看看去。”
  霍殿阁和佟济煦来到火车站东闸口的大铁门前。
  只见护军手挺机抢,腰插匣枪,气势汹汹地站在大铁门外面。铁门里面站着一队荷怆实弹的日本满铁社员,他们头戴钢盔,上身穿蓝布制服,外罩细帆布做的圆襟无袖胸巾,下身穿肥囊瘦腿马裤,缠着白布绑腿。脚上穿反毛包头牛皮鞋,人人手提王八盒子短枪,个个虎视眈眈,如临大敌一般。
  佟济煦来到大铁门前,向满铁社员说明来意,并请负责人出面讲话。
  这时,从铁门东边票房里走出一名头戴平顶硬舌帽,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日本警官,他望了一眼门外的护军,用鼻子哼了—声,说:“长短齐备,刀明枪亮,护军真威风啊!可惜这里不是宫内府,是满铁的属地,请你们退避三舍吧。”
  “我们是奉康德皇帝旨意,进站迎接王爷的,请打开闸门,让我们进去。”佟济熙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还是康德皇帝当执政的时候,就跟本帝国签定了有关满铁权益的协议,协议中明确规定铁路两侧一定范围内,除了日军以外,任何武装军对都不得进入,对此协汉,康德皇帝是不应谈忘记的。”眼镜警官以嘲弄的口吻对佟济煦说道。
  佟济煦无言以对,急得直跺脚,不时地看着横顶的大钟。
  站在佟挤煦身边的霍殿阁看见这阵势,听见这回答,早已怒火满腔了。在中国的土地上居然出现外国的势力范围,在这个范围内连迎接王爷的仪仗队都不准进入,可见这个满洲帝国在日本人的心目中何等渺小。他们连皇上王爷的面子都不肯给,那么普通中国老百姓就更没放在他们眼里了。一种亡国奴的羞辱感象刀一样刺痛了霍殿阁的心,他决心教训教训日本人,让他们知道中国人并不都是窝囊废。他上前一步,对眼镜警官说道。
  “什么协议,什么规定我们不管。我们是护军,只知道执行皇上的钦命。火车就要你进站了,我劝你们打开闸门放我们进去。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能怎样?”
  “这枪也不是烧火棍,这刀也不是吃素的,谁敢拦挡我们接驾,要问问手里的家什答不答应!”
  霍庆云见二叔发火,他便来火上浇油,向护军们一挥手,众战士端枪抽刀,拉出决战的架式。
  满铁社员见护军动了家伙,也将手中短枪举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情况十分危急,一场冲突即将发生!
  护军和满铁社员正要武斗,一阵笑声从铁门后传来,霍殿阁循声看去,笑者竟是国务顾问宇佐美。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顾问先生快让他们打开闸门,让我们进站迎接王爷。”佟济烈又向宇佐美恳求。
  “日满有协议在先,火事站有碑为界,我知道你们王命在身,可是我爱莫能助。”宇佐美故作为难地说道:“依我的意见,你们还是退到界碑以外,避免发生冲突。”
  霍殿阁这时才注意到,在铁门十米左右的马路边上,竖着一块六寸见方的基石。条石的下部深深的埋在地里,地面上露出三尺来高,正面雕刻着四个中国:“此下为界。”
  霍殿阁看了看界碑,心里有了主意,他上前一步,对宇佐美说到:“顾问先生,你说那有界碑,我说那不是界碑,若是界碑,我们可以退后,若不是界碑你们可得准我们进站。”
  字佐美十分得意地说道:“那条石上不是明明刻着四个汉字:‘此下为界吗!’”
  “是吗?我去看看。”霍殿阁故作惊诧,转身走到那条石前站定。看着这有辱国格的条石,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也白了。他双唇紧闭,把气暗暗运在右手食指上,猛用“金刚神力”功,俯下身去,在条石的“下”字抹了一指头。这金钢神功.如刀似錾,竟在“下”字上添了一撇,变成“不”字了。
  霍殿阁挺起腰杆对宇佐美说道:“顾问先生,这四个汉字是此不为界,你怎么硬说他是界碑呢?”
  宇佐美睁大眼睛,仔细习看那条石上雕刻的四个字,果然字改意变,知道霍殿阁又用武功堵住了他的嘴。
  护军见霍殿阁刚指刻石,巧改界碑,一阵惊呼跳跃,齐声喊道:“那不是揭碑,该让我们进站了呀!”说着,一齐向大铁门涌去。
  满铁社员—阵惊慌,举起手抢,砰砰朝天放了几枪。
  护军战士也把枪举了起来。
  宇佐美慌忙阻止道:“别开枪。请霍武官把条石拿来让我看看,要真不是界碑,请你们进站。”
  宇佐美显然是要耍赖出难题,护军战士听到这话,气得七嘴八舌乱嚷嚷。
  霍殿阁微笑一下,说:“好吧,我拿给你,你可接住了。”说罢,转身走到条石前,蹲虎步,挺腰肢,暗运内气,双腿如钉站住,然后伸开右臂,张开右掌,以意导气,化在手掌之上。这乃内功练气之术,发动时臂有千钧力,掌生万斤风。只听他喊了—声;“下!”右臂一挥,右掌贴地皮一刮条石,“咔吧”一声脆响,从中间断下。
  霍殿阁拿半截条石,几步走到铁门前,冲门后的字佐美说:“接住了!”就将条石向大铁门砸去。
  宇佐美见霍殿阁单掌断石碑,惊得目瞪口呆,中国真有能人,中国武术真是厉害呀!他见霍殿阁拿条石砸门,吓得抱头鼠窜了。
  大铁门哗啦一声被砸开,站在门后的满铁社员都被迫退后。霍庆云乘机率领护军冲进了火车站。
  这时.一列客车轰隆驶来,慢慢停在他们面前。
  从头等车上走下一个身穿长袍马褂,年纪在五十开外的老者。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佟济煦跑到老者面前,行了一个军礼说:“臣佟济煦奉旨在此恭候王爷。”
  这个老者便是溥仪的生身父亲,当过清朝末年摄政王的醇亲王载沣。他那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显赫名位早已成为历史,今日他是以唯一不能改变的生父身份,携带一儿一女前来省亲的。
  载沣见佟济熙带领护军前来迎接心里高兴,睑上也浮现出笑容,不住地招手点头,向迎接他的臣民致意。
  护军分列两队,相对而立,举手敬礼。
  载沣在佟济煦引导下,从夹道欢迎的护军人前走过,来到车站铁门前。
  铁门前,那队武装的满铁社员还荷抢实弹站在那里。
  载沣见到日本人这种阵势,吓得立即收住了脚步。他本来就有口吃病,现在说话就更结巴了:“他……他们…这……这是……”
  佟济煦心里明白,嘴上不便说,只好应酬道:“他们这是来欢迎王爷的。”
  “他们……这样……欢迎……”载沣狐疑的目光盯着满铁社员的手枪。
  霍殿阁看出载沣的疑虑和担心,便跨步上前,大声说道:“王爷请放心。因为满铁站内禁止放烟花鞭炮,所以他们荷枪实弹。准备对空鸣放向王爷致敬。这可能是他们大和民族欢迎贵宾的最高礼节吧。”
  “噢!”载沣如释重负,又迈开双腿,在护军的保卫下走出铁门,钻进小汽车。
  霍殿阁和佟济煦也陪乘上车。
  护军们都跳上了汽车。
  霍庆云跑到小汽车门旁,低声说道:“佟处长,二叔,你们看。”
  佟济煦和霍殿阁往外看去。只见满铁社员已跟出铁门外,举起了手枪。
  佟济煦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两条腿不住地哆嗦。
  霍殿阁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影,对霍庆云丢了一个眼色,大声说。“开车回府!”
  小汽车开动了,大汽车随后,车队驶离了站前广场。
  就在这时,佟济煦听见车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子弹在他的车旁头顶呼啸着,他知道是满铁社员开枪了!紧接着,大汽车上响起了机抢声,护军还击了。一场火并终于发生了,今日他是在劫难逃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当佟济煦睁开眼睛的时候,小汽车已经驶入了宫内府的大门。他爬下汽车,见醇亲王爷和护军都安然无恙,可把他闹胡涂了。他刚想问霍殿阁,霍殿阁却用下巴颏一指,佟济煦才注意到溥仪和婉容从勤民殿正门迎了出来,他只好低头不语了。
  载沣见到了儿子,慈父心已享天伦之乐,激动得热泪盈眶。但儿子毕竟是尊统于一的皇上,在皇上的面前,无论是谁都是臣属。他慌忙跪下,怆然高呼一句:“臣叩见皇上!”然后就要磕头。
  溥仪赶忙上前一步,俯身拉起载沣,口气温和地说道:“王爷免礼吧。”
  载沣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
  婉容移步上前,向载沣行了蹲安,嘴里轻声唱诺道:“奴才给王爷请安了。”
  载沣微笑颌首,权作还礼。
  溥仪走到佟济煦和霍殿阁面前,笑吟吟地说道:“你们接驾有功,赏二位共赴晚宴,为王爷接风洗尘。再通知护军伙房,晚餐做粳米干饭,外加四个荤菜,开两坛绍兴老酒。”
  “谢皇上恩赏。”佟济煦和霍殿阁齐声说道。
  当溥义转过身去,陪着载沣一行走进勤民殿后,佟济煦把霍殿阁拉到僻静的杨树荫下,询问道;“车站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过,日本人要鸣枪致敬吗!”
  “可我们怎么也开了枪?”
  “来而不往非礼也,算做回敬吧。”
  “这样会把事情闹大的。”佟济煦忧心忡忡地说。
  霍殿阁口气一转,愤恨地说道:“护军要不鸣枪警告他们,事情早就闹大了,恐怕你我已被他们送进阴曹地府了。”
  霍庆云跑来问道:“佟处长,护军还有什么任务吗?”
  “通知大家赶紧擦拭武器,把弹药补齐。”佟济煦命令道。
  “还有,告诉大家,晚餐皇上赏干饭汤菜。有岗的不许贪杯误事,没岗的也不许酒后滋事。今天晚上我替佟处长查岗。”霍殿阁补充说道。
  佟济煦被霍殿阁的热心感动了。
  晚上七点多钟,夜幕垂临,宫内府张灯结彩、烛光照耀,呈现出一派喜庆的气氛。
  迎接载沣的家宴在大厅举行。溥仪和婉容坐在上首,载沣坐在儿子的身旁。伪满洲国的大臣,清王朝的遗老、皇族本家的弟侄们济济一堂,他们频频举杯,祝王爷吉祥如意,祝皇上万寿无疆。
  霍殿阁和佟济煦并肩坐在靠门的八仙桌前,虽然也跟着举杯祝贺,但不苟言笑,各自想着心事。
  霍殿阁想的是划地为界的耻辱,佟济煦为车站风波而担心。
  霍福泰端着一盘点心走到桌前。笑着说:“佟处长,二伯,这点心是王爷给上边带来的,说是御膳房的小杂什。上边说您二位不爱吃西餐,特意赏给你们的。”
  “福泰,替我们谢谢皇上。”
  “是。”霍福泰放下点心,应声去了。
  “佟处长,这面包抹黄油太腻人,这小杂什饽饽又太甜了,我吃不惯。你替我吃吧,我替你查岗去。”霍殿阁起身离开了大厅。
  七月的夜晚是闷热的,大地蒸腾着热气,杨槐蔫垂着叶片,疲乏地伫立在房前。
  躲在墙缝里的蛐蛐,也难奈暑夜的苦闷,发出一阵阵哀鸣。
  霍殿阁解开衣扣,敞开襟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象把胸中的闷气都吐出来似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从勤民殿转到怀远楼,从嘉乐殿转到膳茶房,仔细检查了明岗暗哨,最后走进同德门旁的警卫室。
  担任大门警卫的乔万鹏见师傅进来,赶忙站起来让坐。
  “今晚皇上赏饭,你吃过了吗?”霍殿阁关心地问道。
  乔万鹏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空饭盆笑着说:“庆云师弟给我送来一大盆饭菜,全叫我造光了。”
  “吃饱了吗?”
  “算打个尖,垫个底,要说吃饱,大鼻子他爹一一差老鼻子啦!”
  乔万鹏今晚多吃些饭菜心里高兴,说话也俏皮,边嘿嘿地笑呢!
  霍殿阁紧皱着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日本人占领东北三省,人勤粮丰的松辽平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田园荒芜,民不聊生。特别是去年颁布了《日满经济国家统制根本大纲》以来,用刺刀强制农民进行“粮谷出荷”,用马棒限制居民实行“粮食配给”,人民吃糠咽菜吞橡子面,勒着裤带过日子。身在帝宫的护军的饭菜竟是高粱米粥萝卜条咸菜,这对从事繁重的军事训练和有着大体力消耗的习武之人来说还算是优待了。这次皇上开恩赏吃粳米干饭荤菜老酒,乔万鹏没有吃饱却很满足,怎不叫人心酸呢!
  “你去喝点酒,再吃些饭,争取弄个半饱吧。这大门我替你守着。”
  “谢谢师傅!”乔万鹏乐得抱拳作揖抱着大饭盆跑出去了。
  霍殿阁把椅子搬到屋外,放在大铁门旁边,背着灯光坐下来,从腰里抽出长烟管,拧上一锅关东烟,滋滋啦啦地吸了起来。烟袋锅的红火一闪一闪,招来了无数的蚊虫小咬,在面前飞舞,恼得霍殿阁心烦意乱,他吸完一袋烟正想起身进屋,突然大门外传来了马达声,一辆小汽车亮着刺眼的灯光风驰电掣般向他身边驶来。
  “停车!”霍殿阁喊了一声,并伸手示停。
  小汽车戛然刹住。
  “哪儿的车?什么事?”霍殿阁问道。
  “关东军司令部的,敝人奉司令官,驻满大使、关东州长官菱刈隆大将的命令向贵国皇上递交备忘录。”盛气凌人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霍殿阁探头向车内看去,不禁大吃一惊!车内坐的是国务顾问宇佐美。
  “顾问先生,请您下车。‘外车不准进内门’这是宫内府的规矩,您是知道的。”霍殿阁按奈着满腔怒火,口气平和地说道。
  “宫内府的规矩只配管满洲人。开车!”宇佐美白了霍殿阁一眼,对司机命令道。司机加油挂挡,车轮慢慢转动起来。
  霍殿阁见这个日本人如此横行霸道,小汽车就要从他的眼皮底下耀武扬威地驶进院去,他早已积满胸堂的怒火一下子迸发出来。他将身子一侧,两脚叉开站稳马步,腰肢下蹲,双臂前伸,两手抓住了汽车的后桥。他暗暗运气,以意导气,使气纯养归根,化作千斤神力于两臂之上,一声怒吼。
  “你给我停车!”
  霍殿阁腰杆一挺,双手往上一提,这推进小汽车前进的两个后轮便离开了地面,任凭它如何旋转,也寸步难移了。霍殿阁用左手提车,右手拉过门旁的坐椅,塞到了后桥下面。坐椅不高不矮,正好把小汽车支垫起来。他拍了拍双手,走到车门对宇佐美说道:“顾问先生,您的汽车出了毛病,我替您支垫起来,让司机修理一下,您还是安步当车,去见皇上吧。”
  宇佐美和司机从车里爬出来,见车被支垫起,气得暴跳如雷,可又无可奈何。动手去抬车撤椅,他俩人使出吃奶拉屎的气力,汽车纹丝没动,坐椅严严实实压在车桥下。
  宇佐美向霍殿阁冷笑一声,从车内拿出黑皮包,头也不回地向勤民殿走去。
  “喂,宫内府的规矩,车停大门外,你到大门外等他吧。”霍殿阁对日本司机说。
  那司机看着支起来的汽车,为难地摊开了双手。
  霍殿阁走到车后,哈腰下蹲,两手抓住后桥,用力往上一托,小汽车便抬了起来。他用一只手撤出坐椅,并不放下车体,先是迈开虎步,以汽车前轮为轴,一招“懒驴推磨”,把车头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腾腾几步,将小汽车推出大门外才轻轻放下。
  日本司机被霍殿阁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惊醒过来,伸出了大拇指。
  霍殿阁没有理他,哗啦一声,将大铁门关上,然后又坐在椅子上抽起烟来。
  抽了一袋烟,只见从侍卫处方向跑来三条黑影。霍殿阁定眼一看,原来是霍庆云,霍福泰和乔万鹏。
  “二叔不好了!关东军说护军进车站是武装挑畔,向上边提出了抗议,并要求当事人去赔礼道歉。上边大怒叫我来找你可能要问罪。”
  “二叔,怎么办?”
  霍殿阁强皱眉头,拚命咬着烟管,没有回答,他在琢磨着其中的奥秘。
  “不能炒豆大家吃,炸锅一人担。要说当事人,我们护军人人都是。师傅,我去把弟兄们集合起来,带上家什,全体去赔礼!”乔万鹏打着饱嗝,喷着酒气,瞪着红红的大眼睛,忿忿不平地吼叫道。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日本人在火车站问题上大作文章,皇上有过,臣当代受才是。”
  “不准胡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黑儿,告诉大家睡觉。”霍殿阁说完,搕打搕打烟锅,迈步朝勤民殿走去。
  勤民殿内气氛沉闷而阴森,驻在官内府的四名日本宪兵挎刀插枪站在殿角。窗上拉着墨绿色天鹅绒窗帘,一丝风也透不过来,憋得人喘不过气。昏暗的电灯发着淡白的光,光环里罩着三位各俱姿态的人物。
  坐在高背椅上的溥仪面带愠色,目光惊恐而呆滞。站在他身边的宇佐美手提军帽,昂首挺胸,二目含威,一脸傲气。跪在大红地毯上的佟济煦低头垂手,汗透衣衫。
  霍殿阁整整衣帽,大步走到溥仪面前,行个军礼,说道:“皇上找我有什么旨意?”
  “你们干的好事!”溥仪厉声说道:“今天我让你们去接王爷,谁让你们和满铁社员冲突?”
  “这不怨我们……”佟济煦抬起头来想伸辩一下。
  “别说了!”溥仪怒吼道:“如今日本驻满大使向我提出抗议,还要当事人去赔礼道歉呢!”
  “回禀皇上,在车站上毁界碑的是我,与佟处长无关,要赔礼道歉由我去,要责打杀罚冲我来。”霍殿阁向溥仪说完,转身对宇佐美说道:“顾问先生,怎么处置我,请便吧。”
  宇佐美眼里闪着凶光,干笑一声.说:“好汉做事好汉当,霍武官真有骨气。今天我成全你,请跟我走一趟吧。”说完,向溥仪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欲走。
  溥仪心里也明白,火车站的冲突是日本人挑起的,向他提抗议只是一种警告,而嫁祸霍殿阁则是不公平。于是他向宇佐美说道:“顾问官阁下,贵国对待冲突是以大使馆的名义出现的,我看还是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由满洲国的政府官员出面较好。霍殿阁是名侍从武官,没有行政职务,不宜去赔礼道歉。”
  霍殿阁知道皇上在寻找借口保他,心里热乎乎的。
  “我想向皇帝阁下捉醒一句:我们要的是当事人,而不是什么政府官员。”宇佐美并不买溥仪的帐。
  溥仪碰了钉子,卷了面子心中不寒而栗。颓然跌坐在高背椅上。
  “你们送送霍武官。”宇佐美向殿角的日本宪兵说道。
  “哈咿!”四个宪兵齐声答应。拔出手枪,站到霍段阁左右。
  佟济熙见状,吓得怪叫一声,昏倒在地。溥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霍殿阁微笑着,从腰带上拔下长烟管,拧上一锅烟来,衔在嘴里.划火点着。吐了一口烟雾,才迈着四方步.从容镇静地向门外走去。

Tags: 责任编辑:xjx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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